来源：VR心潮 S-Tech

virtual is the future reality
虚拟，最真实

自视觉媒体进入大众生活以来，关于“媒体是否会促进受众暴力行为的产生”的讨论就一直备受讨论。如今暴力场景从电视节目，到电脑游戏，进一步升级到VR的沉浸式体验中，你甚至可以亲手抡拳打爆前面那个“人”的脑袋！直觉上，我们可能猜想越来越真实的暴力环境会更可能引发暴力行为。本文将从理论到实验，来讨论VR与暴力的关系。

经典理论

暴力的环境怎么影响人的行为呢？有三个经典理论值得关注。

1

唤醒理论 arousal theory

如果受到威胁，人的攻击性会提高。一些生理指标发生变化，比如血压会升高，自主神经系统会更敏感，这就可能引起人的攻击性行为。

2

社会认知理论 social cognitive theory

一个人观察并模仿一个侵略性榜样的暴力行为，会激发自身更高的攻击性。根据班杜拉的理论，观察学习通过注意力，保持水平，反馈和动机来调节。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人的发展，内在冲动控制机制会有意识地克制攻击性行为。而这种控制机制，在观察他人的暴力行为之后，会被抑制或削弱，因而导致个人攻击性的提升。

3

精神分析理论 psychoanalytic theory

该理论认为，攻击性的冲动是人类本能的冲动，一个人如果在虚拟场景中能得到良好的发泄，现实中这种冲动就会减少。

VR时代来临
结论要发生变化了吗？

近代的研究中，既有人发现孩子在玩暴力游戏之后，社交行为中的暴力行为显著增加，也有人发现暴力游戏的影响程度还不如电视暴力和文字暴力严重。而Shapiro等人的实例研究(1994)指出，显示技术的沉浸感是问题的关键，沉浸感越强，暴力唤起的程度和攻击性程度越强，因为人们会感到他们亲身参与到这场暴力事件中去。这种沉浸式的，身临其境的暴力经历会让玩家情不自禁地变得更加愤怒，有攻击性。

随着技术的升级，这个问题再次被提上议程，如果真的是沉浸感影响了暴力的唤起程度，那么VR就要小心了。VR中的立体视觉、触觉、听觉都（可能）大大增加了游戏的沉浸感。（这里说“可能“，是因为实际沉浸感的强弱还和游戏内容相关。）到底是不是沉浸感在影响攻击性呢？

Sandra L. C.等人在1994年就对VR沉浸式暴力游戏对年轻人的影响做了分析和研究。实验的参与者是36位中产阶级家庭的大学生，男女各一半。实验者首先在正式实验前两周用量表测量他们的攻击性，并在虚拟现实环境中测量被试的心率。在开始正式实验之前，再测一次他们的心率。被试被分成男女两组，每组随机分配到三种实验条件之一中。一组被试玩4min的VR游戏（使用goggles头显），包含占领地盘，躲避，枪战等。第二组被试一对一的观看第一组被试的屏幕。最后一组被试什么也不做。实验结束后被试立刻测量心率，勾选MAACL中描述他们此刻心情的形容词，再完成一份自由报告实验过程感受的问卷。

统计分析结果表明，VR组的心率增加地最多，报告的攻击性想法也明显多于其他两组，而生理唤起的程度和性别没有关系。

你可能会问：

VR组被试在实验中有身体运动，而观看组和控制组的被试则没有，心率肯定不同呀？

这篇论文没有进一步解释这个问题，VR组的变化确实有可能是运动或其他因素引起的，没有排除中介变量的影响。但是不论是什么中介变量，攻击性想法的报告可以说明它确实比仅仅观看更能激发攻击性。

而通过和传统的，非沉浸式的暴力游戏对比，Arriaga, P.等人在2008年进一步探究了这种影响的成因。他们将148位大学生随机分成4组，两组是暴力游戏，两组是非暴力游戏，分别有一组有VR设备，另一组没有VR设备。在游戏中测量心率，有趣的是，他们在游戏后用一个stroop任务分析攻击性想法和恐惧情绪——

实验者告诉被试，你们在跟另一个玩家一起游戏，就是看谁反应快，每轮游戏按键反应更快的那一方，有权利在对方的电脑上发出一个不愉快的噪声，而双方在游戏开始前都会设置如果自己胜利，对方听到的这个噪声的大小。其实“另一个玩家”是已经设定好的程序，每个被试都会赢13轮，输12轮，听到的失败噪声大小都是相同的。结束这个任务后，被试要自我报告他们的难受程度，以及他们觉得“另一个玩家”的难受程度。

通过周密的控制和统计分析，他们发现暴力游戏会引起攻击性想法和行为，但是沉浸度和攻击性行为竟呈微弱的负相关。但是，此研究中报告的沉浸度在VR和非VR环境中没有显著区别，这说明可能是它在游戏的选取上有失区分度。

2006年，Susan等人的研究则在游戏选取上做了更严格的控制。他们自己开发了一个射击游戏，同样的内容可以在普通屏幕和VR头显中玩，同时还开发出和这款射击游戏环境相同、任务动作类似的非暴力的绘画游戏。这项研究也采用了相似的攻击性测量方法，结果表明同样的游戏内容，在VR头显里玩的玩家表现出的攻击性明显更高。同时，这项研究表明同样的VR环境中，基本相同的运动量下，非暴力游戏的玩家表现出的暴力水平是最低的，意味着比不运动的暴力游戏玩家还低，因此排除了运动的影响。

以上研究共同进一步表明，VR中暴力游戏引起攻击性的效果显著增强了，而且很可能就是沉浸度引起的。

所以到底是不是沉浸感的过？

2014年，Lull, R. B.等人专门探究了沉浸度和愤怒情绪的关系。在大屏幕的游戏环境下，194名被试被分成两组，玩同一个游戏，一组要尽可能杀害旁观者，另一组只是打保龄球就好，每组分别有三种实验条件，2D显示器，2D投影，3D投影。然后用量表测量他们的沉浸度和情绪。结果表明：3D玩家有更高的沉浸感，他们在暴力组中表现出比2D组玩家显著高的愤怒程度。该结果再次表明临境感会放大暴力游戏的影响，使玩家更加愤怒。

由此可见，更深的沉浸感很可能将使暴力游戏引起攻击性的效果显著加剧。呈现的形式并不是最关键的，如果一段文字能让你身临其境，它可能比一个粗糙的3D还要使你变得愤怒。不过，对与这种愤怒和攻击性的研究都停留在短期水平，没有对长期影响的跟踪研究，心理学实验的道德准则使得这类实验更难设计，我们期待大数据能对这类研究有进一步的推动。

PS:
 沉浸感到底是啥？
沉浸感又要怎么测量呢(⊙o⊙)？
敬请期待我们的后续推文哦~

参考文献
[1]Anderson, C. A., & Ford, C. M. (1986). Affect of the game player short-term effects of highly and mildly aggressive video games.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Bulletin, 12(4), 390-402.
[2]Arriaga, P., Esteves, F., Carneiro, P., & Monteiro, M. B. (2008). Are the effects of unreal violent video games pronounced when playing with a virtual reality system?. Aggress Behav, 34(5), 521.
[3]Bandura, A. (1986). Social foundation of theory thought and action: a social cognitive theory. 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 56(1), 11-18.
[4]Calvert, S. L., & Tan, S. L. (1994). Impact of virtual reality on young adults' physiological arousal and aggressive thoughts: interaction versus observation. Journal of Applied Developmental Psychology, 15(1), 125-139.
[5]Hall, C. (1954). A primer of Freudian psychology. New York: World.
[6]Lull, R. B., & Bushman, B. J. (2014). Immersed in violence: presence mediates the effect of 3d violent video gameplay on angry feelings.
[7]Persky, S., & Blascovich, J. (2006). Consequences of playing violent video games in immersive virtual environments. IEEE Transactions on Electron Devices, 48(2), 323-3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