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诗与微聊斋

彭兰江是哈尔滨公安局道外分局局长，

因打掉东北巨匪乔四一伙四海名扬。

长江入海之势排山倒海，

查其初源

金沙江一线即澎湃激荡。

1964年秋

彭兰江刚刚入警，

被分配在一处街道

做警务片长。

一位矮矮胖胖的妇女

来到警所，

报告她丈夫失踪七天

眼泪汪汪。

彭兰江向这位妇女

详细询问各种情况，

有一个名叫张树贵的家伙

进入他侦查的眼光。

张树贵曾向她家借债，

她的丈夫半月前曾多次催他清偿。

这笔债务终究没有要来，

七天前丈夫清晨出门后

再没有回到家房。

这件事引起彭兰江的警惕

借安全检查之名来到张树贵工作的工厂。

在干部的陪同下

乘张树贵不在，

进入他每日添煤加火的锅炉房。

整个屋子烟色苍茫，

张树贵的卧铺油泥灰垢

狗窝一样。

与此形成反差

添火碎煤的钢钎

立在锅炉左侧

净明锃亮。

这把钢钎激起彭兰江破案的灵感，

他借走了钢钎，

并交待保卫科长

以别的事由解释

钢钎的行踪，

不要引起张树贵的胡乱猜想。

这把钢钎是刚刚洗净的钢钎，

刑侦鉴定

它的一端微微残留着

近日的血光。

传讯张树贵

近日与妇女的丈夫可有来往。

张树贵自信毁尸灭迹，

矢口否认，

镇定安详。

彭兰江从内室拿出钢钎，

此时的张树贵面露张惶。

彭兰江沉色厉讯：“炉焚何物？”

张树贵不能自持

倒豆子一般

交待了作案的端详：

催债人讨债站在炉旁，

他一钎夯击头颅

讨债人便把命丧；

熊熊的炉膛即行焚尸，

一个好端端的生命

从高高的烟囱化入蓝天

随风飘扬。

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作得漂亮

却有侦案高手

看出了名堂；

他跪在地上

只求饶命，

彭兰江按程序作了笔录

将他送入监房。

切不要认为张树贵死罪已定，

寻找杀人物证

难坏了彭兰江和他的同行；

连续两个昼夜

他为此苦苦思量。

忽然间他的脑海

再次闪现灵光：

仔细询问那位妻子，

有什么钢铁什物

带在丈夫的身上？

那位妇女恍然想起：

“皮带卡子，皮带卡子”；

彭兰江心怀欣喜

按照妇女的交待

请画工画了皮带卡子的模样。

这也只是找到求证的思路，

在如山的煤渣堆上

找出这小小的钢铁卡子，

可不是捞针于汪洋？

组织十五人筛罗，

十五个日子过去

那只烧焦了皮带卡子

现于天光。

请技术工作者技术复原

与妻子的描述一模一样。

妻子见皮带卡子嚎啕大哭，

皮带卡子重现，

却永远失去了再见丈夫的希望。

2020-6-21凌晨

微聊斋

彭兰江

1960秋，彭兰江甫入警。一妇来诉，丈夫王某失踪多日，请警寻之。详询情状，妇喃喃有语：“张某借钱二百，丈夫欲索，不知得否？”

彭闻语而惕，赴厂采风，入锅炉房探看，张素工于此。遍屋烟色苍茫，炉侧置一钢钎，钎杆洁净。借归，并嘱陪者勿泄，若问，只曰：“工友借用。”

以刑侦手段检视，钎乃初洗，端有血痕。传张至，自信毁尸灭迹，颇镇定。出钎令看，始张惶。沉色厉讯：“炉焚何物？”张不能持，供述实情：王某索债，诱锅炉房取，行至炉边，钎闷之，并即炉焚。案白。

成案尚须确证。尸化烟灰，寻尸无奈。详询于妇：“夫身可有铁物？”忆良久，谓腰带卡子。技者画图，侦索此物。

渣堆如山，组十五人筛罗，终十五日，卡出。技术复原，妻验，哭夫矣。